但他主动要帮嵇书悯争权,这简直和他自己的原则坚持相悖。
“怎么这么惊讶?”嵇书悯挑挑眉,目光黏在陆梨阮身上,语气却有些淡,好似在问陆梨阮怎么会对嵇书勤如此上心。
“你怎么说的啊?”陆梨阮不知道嵇书悯是不是预知嵇书勤会如此转变,才一直不急不缓的。
“我若是能那样控制人心,岂不是化形的精怪?”嵇书悯摇摇头,嘴角勾了勾。
“哦……原来你还不是精怪啊?”陆梨阮怪声怪气长吁了声。
“若我是精怪,早将梨阮的心掏出来吃掉了……这样梨阮的心便只是我一人的了。”
嵇书悯修长的手指抵在陆梨阮锁骨处,慢慢滑下,在陆梨阮心口虚虚地做个撕扯的动作,漂亮的眉目间闪过丝凶悍。
陆梨阮俯下身,出其不意地在他指尖咬了一口,随即扬长而去:“你是精怪我早把你抓起来,关在笼子里养了!”
嵇书悯:……
那日过后,嵇书勤的神情总是更为严肃,陆梨阮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只觉得,应该和皇后娘娘脱不开干系。
等到树上的叶子,落了将近一半儿时,宫中传来消息,皇上再次清醒了。
这么长时间,皇上一直躺于榻上,并不是没有醒来,只不过神志一直不清晰。
时而疯癫,时而自言自语。
不得已,太医给皇上配了安神的汤药,服下去后,便能安静上几个时辰,所以大部分时间,皇上都是在昏睡中度过。
侍疾的妃子贵人们,一个个苦不堪言。
她们又不敢忤逆皇后娘娘的命令,只得愁眉苦脸的按时按晌,守在皇上的寝宫。
可皇上不清醒时,她们瞧着也害怕,如今的皇上骨瘦如柴。
双眼暴突,头发掉了很多。稀疏处露了头皮,完全看不出,曾经尊贵的模样……
不仅如此,他的身上还散发出,一股极其难闻的味道。
就好像整个人,已经从身体内部腐烂开来,只剩一层皮囊勉强挂在骨头上,可内里早已无力回天。
他彻夜发出痛苦的声音,听在人耳朵里,忍不住都打个哆嗦。
陆梨阮本以为,皇上会一直浑浑噩噩的,直到驾崩。
若非用了什么方式,老大夫说过,这般严重的毒入骨髓,是不会自己忽然清醒的。
那在宫中,只有一个人能做到此事,那便是皇后。
陆梨阮想不通,皇后这时候就让皇上清醒,所为何事?
她想让大皇子继承大统,可若皇上清醒过来,说了不利于嵇书勤继承的话,岂不是存了风险?
这日嵇书勤再次来府上时,外面结了薄霜,青石板的地面踩上去咯吱作响。
进到书房中,脱掉披在身上的大氅,嵇书勤接过手炉暖着手。
缓了一会儿,他才长长的叹了一口气:“悯儿,父皇……太医说,父皇已有无力回天之相了。”
他昨晚去看了皇上,与他回宫那时,皇上的气度尊贵相比,完全判若两人,令人不胜唏嘘。
虽知晓父皇与母后之间的过往纠葛,但对于嵇书勤来说,在不过短短的重逢时间里,皇上对他并无亏待之处。
甚至,真的让他感受到几分慈父的样子……
如今见他这样,生老病死,虽乃人间常态,无人脱身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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