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语调浅淡平和,说去年答应了她,肯定得来看看。
沈徽林听到这话,目光在他身上停了几秒。项明峥手撑着护栏,黑色衬衫被风吹得轻微鼓起,侧脸看起来又是那副散漫不上心的样子。
河对岸是鳞次栉比的教堂屋舍,密集的建筑群里找不到任何一处现代高楼,遥远的过去被压缩在这一处,永远存留。
项明峥说,“没想到,你喜欢这样的地方。”
沈徽林看着眼前全然陌生的异域风景,她说自已是典型的优绩主义选拔出来的人,从小到大都很少做浪费时间的事情,比起去艺术馆更多是去补习班。
项明峥似乎也不热衷这种艺术之都,所以比起去展馆教堂看那些画作雕塑,他更愿意待在室外散步。
沈徽林说完,项明峥讲了一件旧事。
那是十几年前了,他还在纽约读书,假期的时候和赛车队的朋友来南欧。同行的人都有赛事,他手臂受伤参加不了,一个人逛遍了佛罗伦萨。
他说他反复逛了好几次,中途碰到了一个遭遇曲折的画家,回去之后投资拍了一部以画家为原型的电影。
“原本以为会成为传世之作。”
沈徽林问:“没火吗?”
项明峥笑意浅淡,“何止不火,赔掉了我手里所有的钱。”
文艺片并不叫座,他的第一个投资惨淡收场。
后来他被人所称赞大学赚的第一桶金,就是因为这次投资赔光积蓄后,借陈正南的钱打的翻身仗。
“如果那次翻身失败,我可能连学费都交不起。”项明峥说。
很少听他有这么窘迫的时刻,沈徽林轻笑出声。项明峥侧身看她,也跟着她笑了笑。
他只有一身洁净的衬衫,除了手机和装证件的钱包,什么都没带。干净的好像就剩下他这个人,来陪她一程。
他用临时兑换的纸币去了咖啡店,买了一杯饮品递给她。
沈徽林接过杯子,他却没有收回手,握着她的手腕往前走。这座城市景点和商业街交织在一起,从不缺乏烟火气,不远处街道人群熙熙攘攘。
沈徽林惊叹于古建筑能保存的如此完整。
项明峥听到她的话,倾身靠近了一些,告诉她,那是因为意大利太穷了,城市化发展进程极其缓慢,才无心插柳让这些历史建筑完整保留。
他总有不着调的说法。
从那条人潮拥挤的街道走出来,沈徽林换了一只手拿杯子,项明峥没有再牵她。
他一手插进了口袋,和她不紧不慢在城中闲逛。有一句没一句说着话,不谈他们之间的那些事,也不谈国内情况,讨论的大多都是眼前的场景。
夏令时黄昏也很长,走了好几条街道,天色才显出几分昏暗。
沈徽林起身丢了喝完的咖啡纸杯,说她要回去了。
项明峥“嗯”了一声,问她是不是饿了,要不要吃点东西再回去。
七七有人带,他让她不要着急回去。
沈徽林摇头说不想吃。
项明峥也起身,跟着她出了长街往酒店走。
重新回到阿诺河沿岸,项明峥脚步放缓了,叫住了前方的沈徽林,“林林。”
沈徽林回头,太阳落了山,暮色下整座城市归于寂静,河两岸灯火星星点点。他英挺的五官在夜色里更显清俊,对她说,再等一会儿。
沈徽林陪着他在河岸边站了好几分钟。
她看向地面,年代太久远,地上铺的砖石磨损严重,每隔几块就有一个缺口。
项明峥看着沈徽林,她低头时露出白皙的脖颈,丸子头有些松散,白皙安静的一张脸,长睫轻缓眨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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