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人悄悄说着小话,周宴之隐约听见,也朝外看了一眼。温颂说:“先生,那个红色的小楼是朝阳福利院,你还记得吗?”
“记得,”周宴之转动方向盘下了匝道,随口问:“会想念那里吗?”
温颂还没开口,乔繁就说:“鬼才想回到那个地方。”
气氛一下子冷了。
“福利院环境很差吗?”周宴之问。
“也没有,”温颂尴尬地挠了挠脸,“就是……福利院外面的世界自由一点。”
周宴之从后视镜里看到他努力扬起却怎么都显得苦涩的嘴角,心中升起疑雾。
夜里车少,五十分钟不到,车就在电子厂门口停了下来。周宴之解开安全带,下了车,乔繁已经推开车门出来了,他动作比正常人还要灵活,除了站定时微微踉跄。
“周总,谢谢。”他说。
“客气了。”
温颂从另一边跑过来,踩到小石子差点绊了一跤,周宴之扶住他。
“以后常来家里玩。”周宴之对乔繁说。
乔繁没说好,也没说不好,只定定地看了一眼温颂,然后走向大门。
走到一半,他忽然又停下,转过身对周宴之说:“周总,我也不是故意针对你,你是好人,资助温颂这么多年,我也沾了光,我应该对你说声谢谢。”
温颂松了口气,心想:终于结束这段剑拔弩张了。
“我只有一点不满。”
周宴之温和道:“你说。”
“你为什么不给温颂做完全标记?”
温颂倏然瞠目结舌,急得直摆手:“小繁!”
“他有信息素紊乱症,怀孕很难受,经常吐,他需要你的完全标记,但他又是一个蠢蛋怂包,什么都不敢说。”
温颂窘迫到快要掉眼泪,“不是……不是的……”
“周总,结婚是你提的,也是你把他的户口从福利院迁到自己家的,你总要对他负责吧,给一个完全标记很难吗?”
温颂觉得无地自容。
他已经用孩子换得一段婚姻了,怎么还能腆着脸要完全标记,而且先生有喜欢的人,那个人今天还来公司了,甚至还到研发部看了一圈,意思显而易见。
乔繁继续说:“周总,他怀胎十月,总不能一直这样下去吧,你——”
“不要再说了!”
温颂哭着打断乔繁,转身钻进车里。乔繁噤了声,也转过身。一瘸一拐地走进大门,瘦削身影逐渐融入黑夜。
周宴之坐进车里的时候,温颂正缩在后排掩面哭泣。
“小颂。”
“我不想说话,先生。”
温颂泣不成声,整个人埋在座椅和车门的夹角里,肩膀簌簌发抖。车厢昏暗,借着路边的街灯,周宴之看到他背后的小熊图案,和他一起微微颤抖着,委屈又可怜。
周宴之轻轻关上门,站在车外。
他气质卓然,长身玉立在一辆豪车旁,引得不少过路的年轻人频频回首。
夜色渐深,皓月隐没在墨云之中。
许久,“哒”的一声,车门被推开半扇,温颂探出身子,垂着脑袋,鼻音浓重地说:“对不起,先生,我……这样不好。”
“回去吗?”周宴之柔声问。
温颂点头,“好。”
周宴之打开驾驶座的门,刚要坐进去,又折身走向后座,拉开温颂正要关上的门。在温颂迷茫又震惊的目光中,探身而入,将温颂抱入怀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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