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老二听哥哥这么说,有些迟疑,“他的身世一概不知,若是有何变故,别把我们兄弟再折了进去,还须问清楚才是!”
应老三却说:“我倒是佩服他能忍,想来应该不是什么大家伙,也不会是赵王的人,敢撕了赵王旗来裹身子的人,咋会是赵王的人?再说,他死在那里,没有人来管,应该也不是要紧的人。”
胡大看看应老三,点点头,“三弟说的也有道理,只是小心总不是坏事,明天待他醒来,仔细问问再说。”
众人听了,便不再言语,纷纷找地方躺下睡了。一夜无话。
第二天,麻麻亮,赵柏林被一阵疼痛闹醒,发现自己正躺在床上,赤裸着上半身,伤口被一块粗麻布掩着,苍蝇在空中嗡嗡翻飞,应氏三兄弟和胡大横七竖八躺在地上,仍在酣睡,老丈、老太和三个孩子被撵到屋外,在院子里挤作一团坐着。
赵柏林躺着没有动,脑袋里想着下一步的活法。首先要搞清楚自己是谁,怎么脑袋瓜里一点本主的记忆也没有呢?这不应该呀,是没有激活吗?这和那些读过的穿越文太不一样,怎么就被扔到了战场上,还受了伤,命悬一线呢?怎么也应该是位王子侯爷富家子呀,怎么就成了一个大头兵?现代思维降维打击,我呸!现如今人微言轻,再去絮叨什么现代思想,别人听来都是胡言乱语,只怕会被人视为疯癫,小命活不过三天,妈的,先保命才是第一要义,其他的以后再说吧!
赵柏林坐起身来,驱赶着身边的苍蝇,伤口必须用盐水消毒,亚麻布也要用开始杀菌,要保证伤口尽快痊愈,这样才能活下去,要做到这些,必须要胡大等人帮忙才行。他忍着疼痛干咳两声,胡大睁开眼,看见坐起身的赵柏林,先是一愣,也马上坐起身来,“赵兄弟,感觉好些没有?”
“好多了,感谢胡大哥的救命之恩!”赵柏林抱拳行礼。
胡大站起身,来到床前,揭开粗麻布,看看伤口,发现伤口周边依旧有些红肿,但已经没有了脓血,似乎好了许多,“看不出,此法竟然真的有用!”
应氏兄弟听见他们对话,也纷纷起来,围过来,“赵兄弟竟然懂得枪棒师傅的施救之法,看来以前必是在军营中营生?”应老三问道。
“那还用问,昨日在那尸堆里出来,起码是个校尉!”应老二回一句。
“管他是作甚的,今日,赵兄弟必是要回去的!”应老大笃定说。
赵柏林看看应氏兄弟,一抱拳应道:“小弟在那草坡上已是死人,承蒙诸位救命,小弟当结草衔环,追随各位,竭力报答救命之恩,还望各位不弃!”
胡大看看应氏兄弟,又瞅瞅赵柏林,有些迟疑道:“若是赵王寻来,如何是好?”
“不用管他,从今后,我只认胡大哥和这几位兄弟,有福同享,有难同当,生死相依,永不言弃!”赵柏林说得字正腔圆,煞是感人。他现在想的就是找几个人帮着自己渡劫,若是没有他们帮衬着,后果实在凶险异常。
应老三忙问道:“你真是赵王麾下?”
“从今以后,不知有赵王,只知道胡大哥和应家兄弟!”
应老大扶住赵柏林肩膀,“赵兄弟快躺下,我们自当与你兄弟相认,从今后相互帮衬则个。”回头朝应老三一瞪眼,止住了他的问话。
赵柏林知道他们在问自己的根底,心想着自己也不知自己是何许人也,哪里禁得住如此盘问!
胡大一直没有说话,他在观察者赵柏林,想从他真诚的语言里看出一点端倪,他是不是在骗人!最后,他也认定了赵柏林确实想跟他们走,并不是虚情假意的欺骗。
赵柏林对胡大说道:“大哥,能去给弄点水来吗?我要把伤口再处置一下,不然昨日下的功夫便白费了。”
一旁的老丈听赵柏林这么说,忙跟了一句:“各位军爷,要快些去,打水的人多呐!”
应老大听了,马上去拎来水桶,对那老丈说:“走,打水去!”
老丈带着应氏兄弟出了门。过了一会儿,赵柏林听见应老三的呵斥声,嘈嘈杂杂的人语声。胡大凝神听了一会,“我去看看,莫要吃亏!”拎着刀出了门。
老太见人们出去拎水,抱了一捆柴火进了灶房,三个孩子紧跟着,身体干瘦,细胳膊细腿,肋骨清晰可见,饥饿正在吞噬着他们的生命。
赵柏林对这个突然造访的世界感到一股深深的恐惧,这也许就是一个丛林般的世界,在这里的最高生存法则就是丛林法则,强者通吃,弱者湮灭,对他人残暴才是善待自己。这时候,他才理解那位老丈为什么如此的谦卑,小孩子们为什么眼中透着恐惧,他们的生命已经成为这个世界最脆弱的东西······
他仔细盘算着在这个世界活下去的资本,那套半吊子八卦拳肯定有用,即使和五六人近身肉搏,自信也可以不落下风,这要谢谢人民公园的吴大爷,自己那位有些疯癫的老师父。还有在学校里学的几本历史典籍《中国通史》、《资治通鉴》等等,也许用得上,还有什么呢?还有就是牙牙学语时,被爷爷一句一句填鸭一般背下的蒙学读本;唉,从一个高度发达的社会来到这个生产力低下的封建社会,好像能用得上的东西并不多······
没一会儿,胡大和应氏兄弟回来,拎了满满两桶井水。
应老三嘴角噙着鲜血,显然是和人抢水时打了架,应老二骂骂咧咧的,将拎着的刀使劲插入地下,刀刃上兀自带着血渍,这是打了架还杀了人啊!
胡大一屁股坐在床上,看着一脸惊诧的赵柏林,笑着说:“几个行商模样的人正在打水,我们去了,几个泼皮却凑上来阻拦,说是给钱才能打水。我们问老丈,却不知从哪里来的这些人,三郎不愿意,嗔怪了几句,没曾想他们却十分霸蛮,一拳将三郎打趴在地上······”
“别说了,丢死人,老子是没有防备,这兔狲说打就打了,妈的!”应老三骂一句,被人打了让他感到羞耻。
应老大呵呵笑了两声,似乎在嘲笑老三的不堪一击。
“后来呢?”赵柏林问道。
“后来,后来二郎挺刀就上去攮了一刀,把那几个泼皮吓得一哄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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