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气越来越凉了,晨雾还未散尽,徐记酒馆的蓝布幌子已经沾满露水。
秦淮如踮脚挂上写着"
鲜虾蟹黄包"
的木牌的时候,头锅海鲜粥的醇香已经顺着门缝溜上了街面。
“秦姑娘,老规矩来三笼。”
黄包车夫老孙头扯着汗巾冲进店里,车铃铛上还挂着夜班的煤灰。
他鼻头抽动着凑近蒸笼,“嚯,今儿这蟹腥味正,是北塘刚上的梭子蟹吧?”
“还是孙大哥鼻子灵光。”
秦淮如麻利地掀开竹篾盖,蒸腾的白雾里浮出十八道褶的玲珑包子,“四季鲜五更天送过来的活蟹,小何师傅亲手拆的膏黄。”
后厨传来"
咣当"
一声,何雨柱正把整筐吐着泡泡的花蛤倒进陶瓮。
这位谭家菜传人套着油渍麻花的围裙,手里的斩骨刀却舞得银光四射:“杨婶,东星的干贝泡发好了没?再晚粥就过稠了。”
“催命呐,”
杨婶子从腌菜缸后面探出头,两鬓银丝还沾着糯米粉,“没见我正给三鲜馅打水呢,你爹何大清教的五百转上劲法,少转半圈都不成。”
前厅突然炸开阵喧哗。
杂货店的胖掌柜举着咬开的包子直嚷嚷:“这蟹黄包怎不见姜丝?腥气忒重。”
秦淮如笑盈盈捧上一个青瓷小碟:“姜醋汁是单盛着的,按何家秘方添了桂花蜜,您尝尝?”
“滋溜——”
胖掌柜蘸汁咬下第二口,蟹油顺着指缝滴到杭绸大褂上,“哎呦喂,这。。。。。。这姜醋怎地还能回甘?”
柜台后头的李天佑憋着笑记账,算盘珠子打得噼啪响。
后厨堆着四季鲜一大早送来的海鲜:渤海湾的紫菜还沾着盐粒,胶东的瑶柱泛着琥珀光。
最金贵的是那筐活蹦乱跳的基围虾,何雨柱非要现剥现包,虾脑汁染得案板红艳艳的。
“让让,让让,热乎的虾仁荠菜包来了。”
何雨柱顶着蒸笼从人缝里挤过,围裙上墨迹斑斑的配方纸飘然落地。
眼尖的学生捡起来惊呼:“乖乖,这包子馅竟要加绍兴黄酒冻?”
“小兔崽子看什么看,”
何雨柱夺回秘方,耳根却泛起得意之色,“这可是我家祖上谭家老太爷从御膳房带回来的方子,虾仁得用花雕醉过再。。。。。。”
“柱子,粥锅扑了!”
杨婶子的尖叫打断了何雨柱的炫耀。
只见海鲜粥在景泰蓝锅里翻着金浪,何雨柱抄起长柄铜勺疾搅,腕子转出太极八卦的架势:“火候差半分都糟践这三年陈的瑶柱。”
店门突然被撞开,晨练归来的牛爷拎着鹩哥笼子闯进来:“快快,昨儿应承我的鲍鱼粥搁哪呢,馋了我一宿了。”
鹩哥扑棱着翅膀学舌:“鲍鱼粥,鲍鱼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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