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就是萧衍之萧丞相。”
“我自然是不愿,家母早逝,家父尚存于世,我又为何认他人作父,我当即拒绝,却不想他直接派人蒙上我的眼睛,将我带入一间密室当中。”
“在那阴暗潮湿的房间中,我亲眼看见了在小厮口中病重的父亲,抱着一根腐朽的梁柱,脸上带着痴笑,口水浸透了前襟。
似乎看到了什么玄幻之物,我无论如何唤他都不应。”
“不只是他,我父亲有三房小妾,与我虽不亲近,但平时也是端庄有礼,可此时也在地上,衣衫不整,撕扯着自己的头发,唇角带着些诡异笑容……”
他的指甲深深掐进掌心,“更可怕的是,我的弟妹,他们才不过十岁,如今也眼神呆滞,竟在啃食墙上的青苔。。。。。。”
君景澜的指节捏得发白。
苏绘锦更是死死咬着下唇,努力的驱散脑海中的那些惨状……君景澜注意到她的异样,知她又是被戳中伤心之事,忙握住她的手,无声安慰。
“我无法形容我看到的究竟是种什么场景,只是觉得,极为瘆人,瘆人到,想要呕吐……”
“萧衍之告诉我,若我能听话,荣华富贵自不用说,平步青云也指日可待,但若是不从……我父亲,和那些姨娘的状态,就是我即将变成的样子……行尸走肉,无智傀儡……”
“而且,他拿顾府上上下下二十余人的性命,要挟我听他吩咐,偏偏还要做出一副所谓慈父的样子,我曾问他,为什么,为什么是我……”
顾柏昭突然顿住,看向君景澜,却有些欲言又止,君景澜突然蹙眉,心中快速闪过一个有些可怖的念头。
“……是……我?”
他不确定的开口,铁链猛地一颤。
顾柏昭的沉默印证了这个可怕的猜测。
还真是他?
“他说,是因为我,是极少数能够近你身的人……”
君景澜如遭雷击,怎会?顾柏昭如今遭遇之事,居然皆是由自己而起?
心里没来由的生出一阵愧疚和疑惑,可为什么,为什么萧丞相会将自己视作眼中钉,若说自己是查了明王,犯了他的禁忌,可早在楚柱案时,顾柏昭就已经被找上,当时自己与明王之间,还没有达到水深火热的地步。
那,萧衍之为何为什么宁愿费如此周章,也要置自己于死地……
君景澜还没有想出一个所以然,顾柏昭那边就已经在继续说着,“所以,我确实罪无可赦,因为逼不得已之时,我做了良心之事。
漕船案时,我给萧丞相和明王报了信,所以他们才能那么快就来查,但是幸好,被你周旋了过去。”
他顿了顿,换了个姿势,直接从椅子上起身,七尺男儿挣着铁链,重重跪在苏绘锦面前。
“那晚,景澜托我亲自派人安置苏姑娘,确保万无一失,但我却有负所托,密室所在位置,是我泄露给了明王,即便我已将所有大理寺衙役调至周围,暗一他们也都在附近,可,苏姑娘还是被掳走了,苏姑娘,是顾某,对不起你。”
“但,即便如此,顾某依旧想恬不知耻的求上一求,请君大人和苏大人,救下顾府众人性命……”
言毕,他重重的将头磕了下去。
苏绘锦欲扶,却被君景澜拦住。
他看着顾柏昭额前渗出的鲜血,眸色晦暗。
这一大礼,绘锦受得,不管顾柏昭有何苦衷,也不管他做了什么补救,但那日,若不是他与她顺利逃脱,他无法想象,失去了她,自己会如何疯魔……
只要一想起她腕间的那抹猩红,和好几日不能发声的嗓音,他就心如刀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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