汤硕也是借着酒劲开始撒泼,用某人诗词的韵律不对为借口,直接开始了破口大骂,然而他骂的也不是某一个人,而是政治倾向是主战派的所有士子。
朱熹自然也不是省油的灯,他的文化素养要高得多,骂起人来不仅不带脏字,甚至还引经据典,让人听完之后还得反应片刻才能判断出究竟是在夸自己还是骂自己,直把汤硕弄得火冒三丈。
辛弃疾斟满酒杯,端起来细细抿着,眼睁睁的看着刚刚还在宴饮的士大夫们已经分成两派,吵成了一团,不由得有些好笑。
然而片刻之后,辛弃疾复又觉得意兴阑珊。
与这些人打交道,真的有意义吗?
不是说他们能不能成事,他们难道有能力坏事吗?
想到这里,辛弃疾放下酒盏,随后对抱着个蹄髈啃得满嘴流油的罗怀言说道:“快些吃吧,吃完了咱们就走。”
罗怀言抹了抹脸:“大郎君说让五哥你扬名,难道不扬了吗?”
辛弃疾摇头:“想要扬名,何时都可以,但此地宛若粪坑,我虽然不至于如同青莲般出淤泥而不染,却也不想如此和光同尘。”
罗怀言点头,抓紧时间与那蹄髈较劲:“五哥,这厨子的手艺很好,蹄髈可比军中的炖马肉香多了,你不尝一尝?”
辛弃疾笑着摇头:“我还不饿。”
话声刚落,就听到汤硕大着舌头说道:“你们这些只会操弄笔杆子的,根本不知道兵凶战危。
你们说北伐,空口白牙一张嘴,然则到时候具体是谁上阵厮杀,是你?是你?还是你?”
汤硕点了几个人后,又冷冷的看向了辛弃疾:“不会是要靠那些从山东来的兵匪吧?!”
众士子也都顺着汤硕的目光看来,却只见辛弃疾起身冷笑:“你这肥厮,若是有种,就再说一遍。”
汤硕早就认出了辛弃疾。
他可不是什么都不知道的衙内,在当日凯旋入城的时候,汤硕就将靖难大军诸多将领记在了心中。
身为汤思退的儿子,自然就要与老爹同仇敌忾,汤硕当即对着辛弃疾遥遥一指:“俺说你们……”
话声未落,一枚玉佩犹如激射而来的弩矢般迎面砸了过来,在汤硕眼中急速放大,他只觉得头皮一痛,随后襥头就被打落在地。
护卫在门口的两名健壮家奴迅速上前。
刚刚文人之间的斗殴是一码事,现在辛弃疾这个武人出手,就是另一码事了。
然而这两个家奴虽然是军旅出身,但赤手空拳哪里是辛弃疾的对手。
轻易打翻两名家奴之后,辛弃疾踹断了一条桌子腿,在手中掂量了一下,歪着头对汤硕狞笑着说道:“你刚刚说什么?”
朱熹等主战派士子皆是乐呵呵的看着这一幕,也不劝架,只是看着辛弃疾一人将十余名士子包围。
汤硕吞咽了一下口水,大胖脸上肥肉直颤,虽然身边还有杨倓,但他一点安全感都没有。
这厮猛然意识到,如辛弃疾般的山东武人不可以按照拿捏寻常宋国武人一般对待。
就算辛弃疾当场将汤硕打杀了又能如何,到时候一溜烟的逃回山东,改名换姓,谁能奈何得了他?
提刑官、推官保证去一个死一个。
“俺……俺说你们山东北人都是粗鄙无文,好好的文会,让你这厮弄得乌烟瘴气。”
汤硕披头散发,却渐渐理直气壮起来:“我等都是以诗会友,如何要动武?”
仿佛刚刚挑起事端的不是这厮一般。
辛弃疾只觉得无趣,扔下木棍,对着朱熹与陈亮二人拱了拱手,随后就要转身离去。
汤硕仿佛看到了对方的命门一般,直接大笑出声:“你们看看,俺是不是说对了?武夫就是武夫!
一说到文华之事就要灰溜溜的逃了!”
第三十章东风夜放花千树
罗怀言原本还想拿着蹄髈在路上吃,闻言直接出言呵斥:“你们这些南人知道什么?我家公子出身山东名门辛氏,在北地以文名著称,受业于亳州大儒樱宁居士刘瞻刘公,哪里是你们这些人能探知一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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