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外,附着在地面、墙壁上的无色蛊虫随之骚动起来,像是夜里飘来一片雾,又似地面浮起一层灰。
十文在屋顶站定,望向城西候了半晌,没有等到传信与指示。他歪着脑袋想了想,自言自语道:“困了,回屋睡觉。”
待到他翻身回屋将门合上,庭院里的蠢蠢欲动方才归于平静。
……
今夜,何府灯火通明,锣鼓喧嚣。府上所有已经歇下或未阖眼的主子家丁奴婢通通都被这突如其来的吵闹惊动了。往常,也只有出了走水之类的大灾大难才会有如此阵仗。而今夜何府并未走水,是一桩由人祸所引发的血光之灾。
街头巷尾难眠的街坊领居探出头来,穿着厚实的棉衣,捂着冻僵的双手,交头接耳着讨论,说那何府出了命案,死的是大夫人与三娘子。
更有嘴碎的“知情人”添油加醋且绘声绘色地描绘了这场人祸的起因。
“我听府上倒夜壶的刘大说了,这是他们三娘子勾搭了个外乡人偷偷私会,被大夫人撞见……”他将手往脖子上一横,道:“杀人灭口。”
有人唏嘘:“何府这么大富大贵的人家,嫁进去是大福气啊,这三娘子为何啊?”
有人应和:“我早就说何府的三娘子出身不干净,不是个正经人家的女子。早晚要出事情。”
有人询问经过:“大夫人是被外乡人和三娘子合伙灭的口?”
“知情人”:“可不是。”
“不对啊,那三娘子怎么也死了?”
“知情人”:“这还不清楚?不就是有眼无珠看上了个畜生?跟她苟且的那个外乡人是个狠毒的主啊,开了杀戒,索性一不做二不休,都给杀了呗。现在连夜逃了,你瞧,何府正派人捉拿呢。”
“都杀了?这得是个刽子手啊?”
“知情人”弯腰招招手,在众人的围绕下压低声音道:“我告诉你们个秘密,你们可千万别给我传出去。”他神秘兮兮道:“我听说啊,凶手是个大夫。”
“大夫?!”
“嘘,你喊这么大声做什么?”
“你一说外乡来的大夫,我就想起来了,今儿个黄家酒楼就有这么一个外乡来的大夫,还给人免费看诊来着呢。我媳妇就去了,白天高高兴兴地揣着药方回来的,夸人是菩萨心肠的神医呢。”
“八成就是他!白天酒楼看诊,晚上跑去私会。让你媳妇留点儿心,可别上当了。”
“多谢!我得赶紧告诉我家那口子,让她赶紧把药方丢了。”
一帮人叽叽歪歪聊罢,各自散了。唯有“知情人”不知疲倦,在街上逗留了许久,状似无意地拉了好几拨不眠人聊何府凶案。等他口干舌燥走到街尾,在半夜临时开张的茶铺讨口水喝,
又马不停蹄地与人聊起了何府。
这一回,点头听八卦的人群中,冒出了句刺耳的嘲讽。那声音既不高也不尖锐,反而有些悦耳动听,叫人忍不住遐想声音的主人必是位年轻俊美的公子。可惜这位公子说出的话,却不是好话。
“一个倒夜壶的,知道的还挺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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