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这里依旧是守卫最森严的牢房,因为此刻,里面有一个极特殊的犯人——李恪。从十月到现在,只一个人见过李恪,就是每天给他送饭的狱卒。因为他的父亲,大唐的皇帝对他,只下了一个命令,不准任何人同他接触,不准任何人跟他说哪怕是一句话。
在这黑暗的天牢中,在墙外的明媚日光的鲜明对比的黑暗之中,李恪坐在墙角,正细细地看着眼前那只硕大的老鼠,正在他的碗里吃着本该是他吃的东西,或许是觉得高兴了,他甚至笑了起来,一边在嘴里嘟哝着什么,那老鼠好像也一点不怕他,一边“吱吱。。。。。。”地对他叫几声,一边继续享受着面前的美食。
牢房的大门“吱。。。。。。”地一声,就毫无征兆地打开了,李世民走了进来,身后紧跟着的,是侍卫押解的许多人。
李恪被这突如其来的光亮怔得呆了一下,这天牢里,除了头上墙边那一小点可以通风的气孔,再没有透得进光亮的地方了,他早就似乎习惯了这黑暗。用手使劲地揉了揉眼睛,才适应了眼前的明亮,可那老鼠,早就已经被这么多人吓得跑得不见了踪影。
李恪嘿嘿一笑,竟似全未注意面前这许多人一般,趴□子,道:“你看你吃得多不小心,掉都到处都是。”一边从地上一颗颗拾起那些掉落的米粒,放入口中,似乎在品尝这世间少有的美味。
李世民淡淡地看着面前发生的一切,不言语,也不动作。
身后被押解着的人有的已经绝望地哭了起来,任由身子瘫软在侍卫身上,有的人在口中呢喃着,可声音似乎噎在咽喉之中说不出话。
跟进来的狱卒早就吓得跪在了地上,不停地磕头,全身都禁不住地发抖,嘴巴里哆嗦了半天,也没凑成一个完整的字。这李恪,再不是,也是皇子,这么就这么疯了呢?要是皇帝怪罪下来,谁能担当得起这份罪。
李世民的脸上却依旧看不到表情,谁也不知道面前的帝王内心在想什么,他就这样平静地看着李恪,看着他一颗颗地拾起地上的米粒,再放入口中,又进而不断地重复这一动作,不时发出开心的声音,口中说着谁也听不懂的话。李世民很平静,眼神就像已经透过了面前的李恪放空了一般,周围的哭声越来越大,只要有人开了头,就如同泛滥的河水再不可收拾。这些,都没能对这两个聚精会神的父子造成丝毫的困扰。。。。。
直到李恪把所有的米
粒都吃光了,躺在地上伸了个懒腰。李世民才慢慢地移动了步子,示意狱卒站起身来,把牢门打开,一矮身,已经到了李恪身旁,一只手轻轻地顺着李恪的额发慢慢地理下来,丝毫没有被里面混杂着的污垢与米粒影响他的动作:“恪儿,父皇也不想这样的,可你知道吗,父皇老了,竟然有些害怕了。恪儿,父皇要委屈你了,为了你其他的兄弟姊妹从今以后都能安分些,父皇只能委屈你了。”也不知道李恪究竟有没有听懂,不管他是真疯还是假颠,李世民都达到了自己的目的,他要让有的真相永远埋藏在历史之中。
李恪呵呵地笑,原来是从李世民的腰间扯下了一块镶龙的玉坠子,发现众人都在瞧他,忙把双手背在身后,连声道:“不是我拿的,不是我拿的。”
李世民笑了笑,对两旁的侍卫摇了摇头:“父皇送给你了。”言罢,再也未看李恪一眼,大步往天牢大门走去。
李恪看着李世民快步离去的背影,似乎在想什么,又似乎什么都没有想,只把那玉坠子死死地捏在手心之中。
出了天牢,李世民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抬头看着天空,干净得没有一丝云彩,旁边候着刑部的一应官员,却都是深埋着头,不敢发一点声响。过了许久,才听到李世民道:“鸩。”
刑部尚书张亮拿出早就准备在一旁的诏书,朗声道:“吴王李恪。。。。。。罪犯谋逆,贞观十九年十二月十日,夺王位,出宗籍,并世子李仁、王子李玮、王子李琨、王子李璄鸩死,府中女眷一并入奴籍。”
张亮的声音在天牢前空荡的广场中回荡,在天牢那狭小的空间里回响,有人哭得越发的烈,有人面如死灰。李恪笑了,不是刚才那种痴狂的笑,而是由心底地笑了,他看了看自己的四个儿子,似乎在对他们说什么,却没有人能知道了。
随着刑部官员鱼贯地入内,他们五人的生命已经走到了尽头,也没有人知道李恪生命中的最后一年,是为何如此疯狂地进行那么多的事,正如李世民所说,一切他不需要的真相,都只会埋藏在历史之中。
晋阳生日的这一天,似乎是老天入冬以来最给面子的一日,带着温暖的冬日早早地就挂在了长安的天空之中,把连日来这皇城中的不快都清扫得干干净净。
晋阳压着内心的欢快,陪李世民用了午膳,这才匆匆回了自己的寝宫,左等右等,却也没有哥哥的消息,不禁伏在窗栏上,急道:“这都什么时辰了,哥哥这么还不来的。”可急也没用,这不是晋阳的封地,不是她想出去就能出去的,更何况她已经跟沈凌订了亲事,依照皇家的规矩,这也不不能见面的。
可是。。。。。。这一天,对两个人都有着特别的意义,特别到没有办法用其他方式来代替,这是一个标志,在绝望与未来之中,这一天都非比寻常。
远远地,就听见李治的声音传来:“唉,都说嫁出去的女子泼出去的水,可我们小兕子不是招驸马的么?为何这么快就开始编排哥哥的不是了?”话音刚落,李治已经出现在晋阳的窗前,却是打趣道,“哥哥我没有失言,却无端地被你编排了一番,你说怎么个罚才好?”
晋阳急忙迎出殿去,拉着李治的袖袍,撒娇道:“我知道哥哥最是疼我,刚才不是心急了乱说话吗,哥哥一定不会放在心上。”
平儿从后跟了出来,跪道:“奴婢参见太子殿下。”
李治笑了笑示意平儿平身,又转头对晋阳道:“若在平日,我定饶不了你,不过今日时间也急迫,就暂且记你一笔,他日尽数还在沈凌身上。”从腰间取了令牌,递给晋阳,“从西门出去,我安排了人在宫外接应。”
晋阳开心地在李治怀里靠着:“我就知道哥哥最是疼我,一定舍不得罚我,都是同我讲笑而已。”从李治手中取过令牌,急忙往西门赶去。宵禁之前,定然要回到宫中,如今留给两人的时间已经不多了。
李治看着晋阳的背影,多久了,他都有些不记得了,多久没有见过晋阳如此的笑了。太多的时候,笑容里参杂了悲伤、哀愁、绝望各种情绪,却都不是今日这样明媚纯粹的笑。为了妹妹这样的一个笑容,即使是有违祖制,有违礼数又如何?这祖制,这礼数,都是由人定下的,那么,为什么不能由人来修改?
“公主,你慢一点。。。。。。”
晋阳的心是如此地开心,她从未想过这样几日的别离会让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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