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师贤低唤一声:“心月,你且留下……”
柔肠百转,贪嗔怨恼一一涌上心头几乎辨不清是非。
“赵爷,虽有丝麻,无弃官蒯,虽有姬姜,无弃蕉萃…”
“我只要你留下而已。”
禅幽说道:“其实小女心中,从没怨过赵爷半分,你我错身佳缘,不求来生再续,小女只盼赵爷此生福寿绵长,祥和顺遂。”
她不敢回首凝望,恰似她舍弃从前。大步跨过门槛,她直视人生;路的彼端,还有人翘首以盼,默默守候。
第七章 泥孩(一)
1)乱说话是不对滴
前往衙门口监审的人们出乎意料的多,禅幽不自觉的掖紧了怀中婴孩的裹布。
那孩子不知从什么时候起变成面瘫,若非有很强烈的情绪波动,否则整体就睁着那双死鱼眼看着别人——她想,孩子的面瘫倾向与某人一天到晚搓他的脸、捂他的嘴密不可分。
孩子双目晶亮,然而神韵死鱼;他百无聊赖的吮着手指,兀自的吹着泡泡。那泡泡又圆又大,缓缓上升——禅幽当机立断,伸手捂住他的嘴。
公堂之上跪着一男一女,那少年显然是内行、懂门路的,早已弯下`身子,匍匐在地上;麻衣少女腰板挺得笔直,这下跪的姿势已经是她对衙差谈判辩论最大的让步。
升堂的经典场面,衙差敲杠,口呼V5。
县令高坐堂上,五缕长须仙风道骨的师爷立于身旁,响木惊堂——吓得禅幽差点将婴孩抛出去了。
县令怒喝:“堂下男女是谓何人。”
少年颔首扬声:“小人乃本地人士,名曰流觞……”
县令又问:“怎地不往下说?”
少年答道:“小人贱奴身份,岂敢将主人家府昭然公堂,辱家主清白。”
少年还没说完,那长须师爷便俯在县令耳畔,私语窃窃;衙门口几个市井无赖见状亦口出秽语,轻蔑鄙夷之色溢于言表,禅幽抿了抿唇、装作没听见。
县令听闻师爷私语,再看向少年,神色略显尴尬,他转首、怒目圆睁:“堂下女子,举止恁地无状。”
麻衣少女只觉那人气恼得莫名其妙:“我跪的姿势不端正吗,这是我第一次上衙门,大人请见谅。”
县老爷怒了,禅幽也怒了——敢情你以后还想上啊!
若是平时,县令必先给她上大刑、以施庙堂威严,然而此案特殊,他决定缓一下再发怒:“有人目击你与流觞夜深时于街巷苟且,是否属实。”
“大人,你这话忒不厚道了,无凭无据冤枉我会遭天谴的。”
县令一拍惊堂木,怒指堂下少女:“辱骂本官,蔑视当朝律法,按律应处大刑。”他手拈刑签——禅幽二指曲起,狠狠地往怀中婴孩脸上捏了一把。
刑签落地,衙门前传来婴孩高声啼哭,本是苍穹晴空,万里无云,霎时间风云变色,天地黯然、飞沙走石,当真似皇天震怒,冤屈滔天。
两旁衙差无人敢动,县令怒喝一声:“上刑。”
怒声方歇,一锦衣玉冠男子排众而出,俊目炯然,抬手大喝:“触犯天怒,谁敢动手。”
2)倒叙,都是倒叙的错
李姑娘近日接了件活计,工作内容不详,早午晚不定时打卡,但一整天地晾在客店等她实在闷得慌。麻衣少女闲暇无事,便满大街地逛,偶然之下听闻县城里有一处望月湖,景致优美,花团锦簇花枝招展花繁叶茂。
好奇之下恰巧排遣寂寞,抱了婴孩直奔望月湖。
湖畔葱郁环绕、十步花堤,水气扑面送递阵阵脂粉香腻,不知是清晨未散的薄暮、抑或是女子散落的香粉,皆化作望月湖裹缠的轻纱,轻纱朦胧下幽怨的叹息。
堤岸停靠十数艘精致花艇,尽管皆是轻纱繁花点缀,船身窗棂的雕工却是各具风格。
那堤岸的花艇还没看尽,便又被湖畔卖泥娃娃的摊档给勾去了目光。
摊主是一年约三十的美貌妇人,肌理细致白`皙,一身深褐色衣裙更衬得肤触莹润娇嫩。樱`唇微弯浅弧,柳眉凤目更是说不出的无限风流。
麻衣少女在摊前左挑右捡,总觉得那姿态各异的泥娃娃说不出的可爱?
https://www.cwzww.com https://www.du8.org https://www.shuhuangxs.com www.baquge.cc